作者：杨杨

杨立新扮演的程疯子（中）和小妞子、二嘎子一起看金鱼。记者蒲东峰摄

为纪念老舍诞辰110周年，北京人艺再次将话剧《龙须沟》搬上舞台。时代的沧桑巨变，使人们对当年龙须沟的记忆早已模糊。今天的观众看这部话剧该看什么呢？1月14日，新版《龙须沟》在首都剧场首演结束，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导演顾威对该剧的华丽“三变”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一变

增加两段感情戏

新版《龙须沟》中，二春与二嘎子以及王大妈与赵大爷这两对恋人的戏让观众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在老舍的原剧本中，二嘎子只有13岁，并不是新版中的17岁。对此，顾威解释说：“这两条感情线在原著中是没有的，增加这部分戏的目的是把后半部分的戏撑起来。”

顾威表示，《龙须沟》原剧本后半部分以歌颂共产党和新中国为主，口号式的语言特别多，“我们把这部分戏重新修改，增加了这两条感情线。原剧本当中二春18岁，二嘎子13岁，这次我们把二嘎子的年龄提高到17岁，就使两个人产生感情显得合情合理。”

顾威介绍，除了两条感情线外，该剧还作了很多细节上的处理，比如安排了一个说四川话的警察，目的就是在后面为观众抖一个包袱，类似的这些处理都是为了让后半部分的戏显得更加丰满，但所有的这些改动都是按照老舍的创作风格和语言习惯进行的。

二变

程疯子不再看自来水

新版《龙须沟》中，杨立新扮演的程疯子重回曲艺舞台，一段字正腔圆的单弦演唱令观众叫好。但是在老舍的原剧本中，程疯子并没有回归曲艺舞台，而是看起了自来水。

对此，顾威解释说：“这次我们新版《龙须沟》强调的是精神上的解放，是人的价值的回归。原剧本中，程疯子最后是看自来水去了，这在刚解放的时候，是很容易被观众接受的，但今天的观众可能不会满足。我们要体现的就是旧社会对人的精神的压抑，新社会对人的精神的解放。看自来水更多的是强调物质生活的改变，重现做回曲艺艺人则强调的是人的精神改变。”

三变　刘巡长扮演者两人变一人

顾威称：“这次演出的版本，我们尊重老舍先生原著中那种大仁大爱的精神，去掉了许多阶级斗争的、口号式的语言，其中比较明显地体现这一点的是对刘巡长这个人物的处理。”

据了解，在北京人艺1953年版本的演出中，剧中警察的扮演者是两个人。对此，顾威解释说：“因为那个年代是强调阶级斗争、敌我矛盾的，所以当时很多人无法接受旧社会的巡警怎么能成为人民警察，因此在演出中，刘巡长被生硬地掰成了两个人，解放前由一个人演，解放后换成另外一个人演。”

顾威说：“其实在老舍的原剧本中，刘巡长自始至终是一个人，在解放前他是巡长，解放后他成了人民警察。老舍先生在这个人物的塑造上，是有一种大爱精神的。刘巡长在旧社会是为了养家糊口。到了新社会，他也想做一个好人，这是合乎情理的。”顾威表示，为了将这个人物塑造得更加合理，对演员的表演提出了新的要求，“以前的刘巡长因为有两个人来演，因此演旧社会刘巡长的演员就憋足劲儿把角色往坏里演，但是在新版本中，则要演出角色的一些无奈。”

顾威透露，对刘巡长这个人物的存在是否合理，他还特意去警察博物馆做过调查。据调查了解，实际上在新中国解放后，有大量的旧社会的警察被留用，大概有1万多名。

■各方反应

张和平（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北京人艺是老舍先生耕耘多年的地方，他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确立了与人民同在、与祖国同在的现实主义创作风格。《龙须沟》这部戏的重新排演唤起了我们人民艺术剧院的责任感，让我们感到很幸福。这个戏作为人艺的开年大戏，是北京人艺为大家奉献的一点心意。

苏民（著名话剧导演）：《龙须沟》这个戏排得很好，但是结尾把程疯子看自来水的戏砍掉了，没有再提自来水，怪可惜的。老舍原剧本中提到自来水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自来水对当时的下层老百姓的意义是十分重大的。在解放前，北京只有富人和当官的才能喝上自来水，所以老舍特意写到让程疯子看自来水，其实是有重要的社会意义的。

冯远征(演员)：我个人觉得这个戏挺好的。顾威导演每次复排一个新戏，都要对作品进行一些重新解读，这是很有必要的。北京人艺除了像《茶馆》这样的经典老戏很难再去改，其他的作品是需要在坚持传统的基础上，进行重新探索的。这次《龙须沟》的演出增加了很多新的东西，比如舞台上用转台，天上下雨、沟里有水，并且有很多灯光的变化，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还有许多群众场面的调度也比较大胆，这些都是创新。但是感觉第一幕有一点拖沓，人物性格还不是十分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