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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舍忌辰 寻访他的旧迹
发表时间:2024-05-11     阅读次数:

作者:苏娅


1966年8月24日清晨,老舍从灯市西口附近的丰富胡同家里走出,来到北京城西北的太平湖,入夜投湖自杀。

  从灯市西口到城西北的太平湖,老舍是否路过了自己出生的地方——新街口南大街的小羊圈胡同?是否回到那座容纳了他童年、少年、青年生活的小院落?我们已不得而知。

  而今,灯市口西街的故居已经辟为“老舍纪念馆”,凭吊的人络绎不绝。小羊圈胡同已更名为小杨家胡同,隐没在繁华的新街口南大街上,稍不留神就错过了。

  昨天,老舍的女儿来到纪念馆为逝世四十周年的父亲献上花篮。



他出生在这里

  院子里一共有三棵树……

  沿着新街口南大街仔细地找,小杨家胡同隐没在街边两个乐器店之间,入口很窄,仅有三块方砖宽,很不容易注意到这是条小胡同。

  走进去,是一条极短的水泥过道,以为快走到头的时候,往左边一拐脚下就又生出了一条小路,再走,眼前就豁然开朗了。这是两块空地,相对于窄小的胡同已是很宽阔了,和印象中《四世同堂》里写到的那条“葫芦肚”的小胡同相差无几。

  胡同里几乎见不到行人,等了很久遇见一位推着空轮椅路过的老太太,向老太太打听:“原来的小羊圈8号老舍故居在哪儿?”热心的老太太放下轮椅,把记者带到了小胡同南边的一扇小红门前,说:“老舍的母亲在这里住过,老舍出生在这,但现在一点原来的样子都没有了。”

  小红门紧闭着,门口寻不见老舍书里写过的老门墩。隔着门可看到一排水泥瓦的北房屋顶。再侧耳听听里面的声响,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住。透过门缝望进去,院子很小,但很整洁。太阳花、蟹爪莲开得正旺,冷不丁还从墙头看见了老舍在小说《小人物自述》里写过的那两棵枣树。老舍这样写:“院里一共有三棵树:南屋外与北房前是两株枣树……两株枣树是非常值得称赞的,当夏初开花的时候,满院都是香的,甜梭梭的那么香。”

  只是眼前的枣树一半已经枯了,领路的老太太说,是被雷劈的。而剩下的另一半还在努力生长,枝头挂着几粒半青半红的果实。

  关于老舍住在这里的事情,80岁的老太太已经印象不深了,她说以往有几个坐在胡同里打牌的人倒还能说上来一些。老太太只知道老舍出生在这里,还记得老舍和老舍夫人也在这里住过。老太太顺便向记者打听老舍夫人的近况,当记者说她也已过世的时候,老太太有些黯然。

他成长在这里

  当初这里大概真是个羊圈……

  1899年2月3日,老舍降生在这条小胡同里的一普通旗人家庭。老舍的父亲是“正红旗”,是镇守皇城的旗兵,在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时候死于战乱。那一年老舍刚一岁半。父亲早亡,只能靠母亲和姐姐替别人洗衣服做活计勉强维持生活。

  老舍的童年是在贫寒中度过的。眼前这窄小狭长的胡同,凸凹不平的空地,枝干扭曲的老树,灰皮剥落的矮院墙,构成了他的世界。

  站在太阳底下的小羊圈胡同深处,想起了老舍在《四世同堂》里所写:“说不定,这个地方在当初或者真是个羊圈,因为它不像一般的北平的胡同那样直直的,或略微有一两个弯儿……”想起了祥子、虎妞、王利发、月牙儿等这座城市里最底层的人物。

  老舍说“我自幼便是个穷人”。在这条平淡的小胡同里,有他童年的贫寒和寂寞,这里似乎已经成为一种象征。容纳着一段人生,一种感情。在老舍上世纪30年代写的小说《小人物自述》、40年代写的小说《四世同堂》、60年代初写的小说《正红旗下》作品中都有小羊圈胡同的影子,只是现实中的小胡同却没有老舍笔下的那个小胡同生动。现在刚好是正午,小胡同里阳光火辣辣的,行人很少。

他在这里度过晚年

  他亲手种的柿子树正长得郁郁葱葱……

  从新街口南大街往南奔西四北大街,再往东绕过西四北大街和王府井大街之间的一溜小胡同,就到了灯市西口丰富胡同里的“老舍纪念馆”。

  1950年4月,老舍51岁时,用一百匹白布为代价购置了兹府丰盛胡同10号(今灯市口西街丰富胡同19号)的一座旧式四合院,老舍与家人一同在此生活了16年。1988年老舍夫人和子女搬走了,只有大女儿舒济还留在这里。1997年舒济把这座小院捐赠出来,北京市文物局修缮后,1999年正式对外开放。

  丰富胡同是条宽不过几米,也不算长的小胡同。老舍故居就在胡同口,老舍的夫人把它叫做“丹柿小院”。小院灰瓦门楼,两扇黑色木门,坐西朝东,门口墙上挂着“老舍纪念馆”的小牌子。

  这是一座二进式院落,门口的小院只有两间南房,是门房;往西还有个狭长小院,是老舍之子舒乙的住房。绕过影壁,往里走是座硬山隔檩,纯木结构的三合院,先看到的是一座五彩木影壁。整个院落约300平方米,院中空地不大不小,空地上零星地栽着些白色的花,而不是曾经书上记述的菊花和牡丹。1954年老舍手植的那两株柿子树长得郁郁葱葱,很多还没有熟透的青柿子坠落下来,腐烂在泥地里。一位凭吊的老人,看看柿子树,又看看地上的柿子说:“瞧瞧,今年雨水多的,柿子都没长熟就落枝了。”

人们到这里来纪念他

  台历上还是当年他走出家门的日子……

  院内东、西厢房,现辟为纪念性展室,大量珍贵的照片、手稿及生前遗物展示了老舍先生的童年和创作历程,各个时期不同版本的作品也摆放其间,仅《骆驼祥子》就有30多种译本。

  院内正房为北房三间,左右各带一间耳房。明间和西次间是客厅,墙上悬挂着李可染赠送的《可染画牛图》。东次间曾是胡絜青卧室,西耳房隐夹在角落中,是老舍的书房兼卧室,这是间隐蔽、安静但视线极佳的小房间,透过房门,院子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院子很清静,三三两两前来凭吊的人静悄悄地走过,时不时地来一队参观者,解说员的麦克风便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两个意大利人兴奋地对记者说:“我们学中文看的是老舍的文章,今天来到了他的家。”黄昏时分,院子重新归于寂静,任你怎么想象都难以找到那些“抱着花枝打秋千”的小猫了。

  隔着玻璃,站在老舍的书桌前,旁边是嵌在墙上书橱里的书籍,紧靠着西墙的是老舍的床榻,上面摆放着一副没有翻完的扑克牌,想想那位坐在这里试图翻开自己命运牌局的老人,你能感到老舍走时内心的愤懑与迷惑。

  镶大理石的硬木书桌上,零散地摆放着老舍的旧物:一枚齐白石为他刻的印章,一只冯玉祥将军赠他的玉石印泥盒,一方清代戏曲理论家李渔的砚台,上刻“笠翁李渔书画砚”。还有老舍生前用过的眼镜、钢笔、墨水瓶、烟灰缸、台灯、收音机和台历。台历还是1966年8月24日老舍走出家门时的那个日子。


  老舍(l899.2.3—1966.8.24),满族,原名舒庆春,字舍予,生于北京。父亲是一名满族的护军,阵亡在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城的炮火中。母亲也是旗人。靠替人洗衣裳做活计维持一家人的生活。1918年夏天,他以优秀的成绩由北京师范学校毕业,被派到北京第十七小学去当校长。1924年夏应聘到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当中文讲师。在英期间开始文学创作。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是第一部作品,从1926年7月起在《小说月报》杂志上连载,立刻震动文坛。以后陆续发表了长篇小说《赵子曰》和《二马》。奠定了老舍作为新文学开拓者之一的地位。1930年老舍回国后,先后在齐鲁大学和山东大学任教授。这个时期创作了《猫城记》、《离婚》、《骆驼祥子》等长篇小说,《月牙儿》、《我这一辈子》等中篇小说,《微神》等短篇小说。1944年开始,创作近百万字的长篇巨著《四世同堂》。他担任全国文联和全国作协副主席兼北京文联主席,是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常委。1966年“文革”中因不堪凌辱而投湖自尽。

探访指南

  1、小杨家胡同故居地址:新街口南大街小杨家胡同8号乘车路线:坐地铁或800路、44路积水潭站下车往南到新街口南大街,路东。

  2、老舍纪念馆
  地址:东城区丰富胡同19号
  乘车路线:乘106路电车,110路公共汽车灯市口下车,灯市西口(世都百货处)向西2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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